第2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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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夜色漸暗，一燈如豆，淡淡黃光下，一桌漸漸變冷的菜肴，忽然一道人影閃過，環視四周，目光落在榻上蜷縮的人影。
“瘋丫頭。”
微啞的聲音讓榻上的人猛然睜開眼：“王爺，你總算回來了。”
百裏瑾褪下袍子，緊緊擁著她，微微冒出青色的胡茬在她臉頰上蹭了蹭。
蹭得許添香紅了臉，兩人成親後，百裏瑾很寵她，卻不曾如這般親昵，想起白日他走得匆忙，不免擔心地問道：“軍營還好嗎？”
百裏瑾整個人埋入她的肩頭，聲音悶悶的：“皇後私下祈福，遇見有人落水，游民出手相助，她以此進言，游民、流民、饑民皆是本朝百姓，性子淳樸，希望陛下能夠給他們安身之所。今日聖旨一下，京城各種軍營被游民、流民、饑民擠得水洩不通。”
“阮君灝也重生了。”許添香輕輕按著他的後頸，“我沒證據，但是我能感覺到這件事情肯定同他有關系。”
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按壓脖頸，粗糲的觸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，百裏瑾握住她的手，盯著她漆黑的眸子：“今日你回阮府，他說了什麽？”
許添香頹然地低下頭：“他利用眼線，讓大公子心甘情願去死，更讓老太太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你怕嗎？”百裏瑾輕聲問道。
怕，當然怕，前世阮君灝的手段就不一般，如今重生後更是嚇人，一出手就讓大公子喪命，她怎麽能不怕？
她輕輕點點頭。
百裏瑾摟緊了微微顫抖的人：“莫怕，我的王妃。”
他的聲音暖暖的，驅散了夜間的清冷。
許添香靠在他的肩頭，她忘記了，如今自己有夫君可依靠了。
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，淡淡的溫情縈繞在室內，忽而傳來一道調侃聲：“瘋丫頭，你是不是在裝柔弱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溫情頓時散去，許添香坐直了身子，狠狠瞪著他。
百裏瑾輕佻了一下眉：“明年你都要去人家墳頭祭奠了，你還會怕？”
下次不能讓阿圓去做事兒了，許添香深刻反思用人不當之際，百裏瑾被桌上的菜肴吸引了，切花刀的魚肉上夾著片片粉紅色的臘肉，湊近了聞，淡淡香味直沖天靈，他迫不及待想要嘗嘗，許添香動作整更快，整盤端走：“冷了，我去熱熱。”
望著她離開的背影，薄唇緩緩勾起一抹弧度：“無論將來如何，我定然不會放開你。”
菜端來時，百裏瑾正在喝酒，許添香夾了塊魚肉和臘肉放進他碗裏：“婆婆前幾日送來了金華上貢的火腿，搭著今日送來的活魚，你嘗嘗。”
泛著油脂光澤的火腿片顏色亮麗，紅白分明，輕輕咀嚼，淡淡的鹹香味彌漫在口腔中，繼續咀嚼，一股獨屬於肉類的甜味沖淡了鹹味，直抵天靈。
百裏瑾原本不喜蒸魚，寡淡的魚肉裏透著一絲腥味，不過火腿片激起了他的期待，魚肉入口，預想的寡淡味全無，換而代之的火腿片的鹹香，配著魚肉的鮮甜，讓人齒頰留香。
不多時，盤子裏只剩下被剔得幹幹凈凈的魚骨，百裏瑾深情地看著許添香：“我的王妃，我的小廚娘，餘生我恐怕都離不開你了。”
當初學廚時，許添香曾經問過師傅：怎麽樣才能做出世間美味？
她清楚記得師傅笑著回了句：等你遇見對的人，你就會明白了。
此刻，許添香想告訴以前的自己：為了愛的人精心烹制的每一道菜肴，這就是世間美味，亦或是常人口中的人間煙火。
次日清早，許添香睜開眼時，床榻另一邊已經空了，有點涼，百裏瑾昨夜對軍營之事並未提及太多，不過她很清楚事情變的棘手了。
洗簌過後，她去了廚房，只有在這裏她才能靜下心來考慮接下來要如何對付阮君灝。
按照前世的記憶，阮君灝做官之後穩紮穩打，一步步討得老皇帝歡心，之後就直上青雲了。
官家的事情，她沒辦法摻和，昨日夜裏，她把阮君灝之後會做的事情盡數告訴了百裏瑾。百裏瑾讓她安心，他會去處解決。
前朝有百裏瑾，許添香自然安心，不過後院那就靠她了。
她不知道阮君灝會做什麽，但是他有一個弱點，那就是方溪母女。
阮君灝對誰都狠，唯獨心疼自家娘親和妹妹，前世為了她們什麽願意做。
許添香就決定以她們二人為突破口，一步步把她們逼上絕路，她倒要看看阮君灝會做什麽。
她吩咐管家準備些禮品，收拾收拾正打算出門時，孫煒尋了過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
許添香怕阮家人尋孫煒的麻煩，就把他安置在王府客房。
也許是這段時日過於煩心，孫煒瘦了不少，面部漸漸有了些輪廓，瞧著還挺好看。
他搓著手，來回踱步，面色漲紅。
“我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己人，有何難處，你盡管說。”許添香頗為擔心，孫煒落到今日地步，一切皆因她而起，因此她想盡辦法去彌補。
“我……”話到一半，孫煒又縮了回去，許添香也跟著急，她又不能催，怕嚇著他，只能等，半晌，他終於鼓起勇氣再次開口，“我餓了。”
許添香怔住，半晌才回過神，噗呲一下笑出聲：“我記得自己的承諾，無論何時你想吃什麽，盡管來尋我。你且安心，不管我的身份如何，承諾依然有效。”
孫煒果真安定下來，漆黑的眸子裏露出了慢慢的期待。
一個時辰後，候在屋子裏的孫煒等來他最期待的一頓吃食。
鹹肉蒸蛋，鮮筍燉雞湯，鹹菜燒豆腐。
他一人吃完了所有菜，伺候的仆人都被驚著了。
得知他吃得滿意，許添香也安心了些，此時管家也準備好了禮品。
阿圓原本也想跟著去，不巧喜餅鋪子那來人說來了單大生意，她正犯難時，許添香勸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會出事的。”
“昨日回府時，府裏人態度都很差，我實在不安心，徐銘那憨貨又跟王爺去了軍營。”阿圓記得來回踱步，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許添香招招手，一個身著灰色褙子的婦人走了出來：“這位是李嬤嬤，婆婆說要打架時，就帶著她出門。”
阿圓瞧了眼是李嬤嬤，個頭不高，許是太瘦，顯得褙子空蕩蕩的，一看就不厲害，只是那雙眼睛不一般，冷，冷到骨子裏目光，只看一眼就讓人不覺顫栗。
她不相信李嬤嬤，但是她相信林太妃：“等我解決了喜餅鋪子裏的事兒就去尋你。”
“好。”許添香領著李嬤嬤去了阮府，照例去了老太太的屋子，可惜這次沒見上老太太的面，她嘆氣，轉身去了大夫人徐氏的院子。
徐氏一身素縞，眼睛紅腫，她譴退了所有仆人，幽幽瞥了眼規規矩矩坐著的許添香：“澈兒說你做菜很好吃。”
“大公子是個好人。”許添香淡淡道。
“哎。”徐氏嘆氣，“人善被人欺，澈兒就是太好，所以才會被阮君灝暗算。”
許添香猛然睜大了眼，她以為徐氏什麽都不知道，細想下，她頓時了然。
徐氏出身世家，性子溫和，但是她穩坐阮徽安正室之位，難道會一點手段都沒有？
徐氏仿佛看透了她的疑惑，輕聲道：“家和萬事興，老爺喜歡需要錢，我就給他添了商賈之家陸湘君，他耐不住寂寞，我去給他送去了狐媚子方溪。”
果然是她安排的，如此一來，事情就好辦了。
“大夫人，既然您都明白，我就不多話了，我想要替大公子報仇。”許添香繼續說著她的安排，“我想讓您刁難方溪和阮筱煙。”
徐氏搖搖頭：“我不方便動手，老爺十分看重阮君灝。”
許添香忘記了，在後院裏喪子，即使徐氏是正室，依舊沒了依靠。
“那就勞煩大夫人請這二人過來，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。”
“不行。”徐氏還是沒答應，“煠兒婚事將近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這個娘親，我不能倒，阮府是這個娘家也不能有事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輕得讓人聽不清，只是能讓人清晰感覺她的無奈。
許添香也跟著嘆氣，她理解徐氏的顧慮，看來剩下的事情只能靠自己。
“姐姐，您切莫傷心。”幹嚎的方氏領著阮筱煙進了屋子。
後腳一個丫頭為難地道：“方姨娘和六小姐，她們不聽勸，直接闖了進來。”
方氏照著丫頭心窩就是一腳：“你說姐姐不舒服，我瞧著她紅光滿面，你分明在撒謊，難不成你是想咒姐姐不成？”
剛剛丫頭推說徐氏身子不爽，此時倒是成了方氏嘲諷的話語。
為了煠兒，徐氏半瞇起眼，仿佛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同自己沒半點幹系。
方氏可不打算就此放過，她接過貼身婢女遞來錦盒：“大夫人，前幾日，陛下賜給灝兒一方好墨，我想著大公子習得一手好字，故而特地送……”
話到一半，她忽然捂住嘴：“瞧我這記性，今日大公子下棺，他永遠都用不上了。”
“砰”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，李嬤嬤奪過錦盒，掏出墨石對著方氏的臉就是一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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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漸暗，一燈如豆，淡淡黃光下，一桌漸漸變冷的菜肴，忽然一道人影閃過，環視四周，目光落在榻上蜷縮的人影。
“瘋丫頭。”
微啞的聲音讓榻上的人猛然睜開眼：“王爺，你總算回來了。”
百裏瑾褪下袍子，緊緊擁著她，微微冒出青色的胡茬在她臉頰上蹭了蹭。
蹭得許添香紅了臉，兩人成親後，百裏瑾很寵她，卻不曾如這般親昵，想起白日他走得匆忙，不免擔心地問道：“軍營還好嗎？”
百裏瑾整個人埋入她的肩頭，聲音悶悶的：“皇後私下祈福，遇見有人落水，游民出手相助，她以此進言，游民、流民、饑民皆是本朝百姓，性子淳樸，希望陛下能夠給他們安身之所。今日聖旨一下，京城各種軍營被游民、流民、饑民擠得水洩不通。”
“阮君灝也重生了。”許添香輕輕按著他的後頸，“我沒證據，但是我能感覺到這件事情肯定同他有關系。”
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按壓脖頸，粗糲的觸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，百裏瑾握住她的手，盯著她漆黑的眸子：“今日你回阮府，他說了什麽？”
許添香頹然地低下頭：“他利用眼線，讓大公子心甘情願去死，更讓老太太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。”
“你怕嗎？”百裏瑾輕聲問道。
怕，當然怕，前世阮君灝的手段就不一般，如今重生後更是嚇人，一出手就讓大公子喪命，她怎麽能不怕？
她輕輕點點頭。
百裏瑾摟緊了微微顫抖的人：“莫怕，我的王妃。”
他的聲音暖暖的，驅散了夜間的清冷。
許添香靠在他的肩頭，她忘記了，如今自己有夫君可依靠了。
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，淡淡的溫情縈繞在室內，忽而傳來一道調侃聲：“瘋丫頭，你是不是在裝柔弱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溫情頓時散去，許添香坐直了身子，狠狠瞪著他。
百裏瑾輕佻了一下眉：“明年你都要去人家墳頭祭奠了，你還會怕？”
下次不能讓阿圓去做事兒了，許添香深刻反思用人不當之際，百裏瑾被桌上的菜肴吸引了，切花刀的魚肉上夾著片片粉紅色的臘肉，湊近了聞，淡淡香味直沖天靈，他迫不及待想要嘗嘗，許添香動作整更快，整盤端走：“冷了，我去熱熱。”
望著她離開的背影，薄唇緩緩勾起一抹弧度：“無論將來如何，我定然不會放開你。”
菜端來時，百裏瑾正在喝酒，許添香夾了塊魚肉和臘肉放進他碗裏：“婆婆前幾日送來了金華上貢的火腿，搭著今日送來的活魚，你嘗嘗。”
泛著油脂光澤的火腿片顏色亮麗，紅白分明，輕輕咀嚼，淡淡的鹹香味彌漫在口腔中，繼續咀嚼，一股獨屬於肉類的甜味沖淡了鹹味，直抵天靈。
百裏瑾原本不喜蒸魚，寡淡的魚肉裏透著一絲腥味，不過火腿片激起了他的期待，魚肉入口，預想的寡淡味全無，換而代之的火腿片的鹹香，配著魚肉的鮮甜，讓人齒頰留香。
不多時，盤子裏只剩下被剔得幹幹凈凈的魚骨，百裏瑾深情地看著許添香：“我的王妃，我的小廚娘，餘生我恐怕都離不開你了。”
當初學廚時，許添香曾經問過師傅：怎麽樣才能做出世間美味？
她清楚記得師傅笑著回了句：等你遇見對的人，你就會明白了。
此刻，許添香想告訴以前的自己：為了愛的人精心烹制的每一道菜肴，這就是世間美味，亦或是常人口中的人間煙火。
次日清早，許添香睜開眼時，床榻另一邊已經空了，有點涼，百裏瑾昨夜對軍營之事並未提及太多，不過她很清楚事情變的棘手了。
洗簌過後，她去了廚房，只有在這裏她才能靜下心來考慮接下來要如何對付阮君灝。
按照前世的記憶，阮君灝做官之後穩紮穩打，一步步討得老皇帝歡心，之後就直上青雲了。
官家的事情，她沒辦法摻和，昨日夜裏，她把阮君灝之後會做的事情盡數告訴了百裏瑾。百裏瑾讓她安心，他會去處解決。
前朝有百裏瑾，許添香自然安心，不過後院那就靠她了。
她不知道阮君灝會做什麽，但是他有一個弱點，那就是方溪母女。
阮君灝對誰都狠，唯獨心疼自家娘親和妹妹，前世為了她們什麽願意做。
許添香就決定以她們二人為突破口，一步步把她們逼上絕路，她倒要看看阮君灝會做什麽。
她吩咐管家準備些禮品，收拾收拾正打算出門時，孫煒尋了過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
許添香怕阮家人尋孫煒的麻煩，就把他安置在王府客房。
也許是這段時日過於煩心，孫煒瘦了不少，面部漸漸有了些輪廓，瞧著還挺好看。
他搓著手，來回踱步，面色漲紅。
“我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己人，有何難處，你盡管說。”許添香頗為擔心，孫煒落到今日地步，一切皆因她而起，因此她想盡辦法去彌補。
“我……”話到一半，孫煒又縮了回去，許添香也跟著急，她又不能催，怕嚇著他，只能等，半晌，他終於鼓起勇氣再次開口，“我餓了。”
許添香怔住，半晌才回過神，噗呲一下笑出聲：“我記得自己的承諾，無論何時你想吃什麽，盡管來尋我。你且安心，不管我的身份如何，承諾依然有效。”
孫煒果真安定下來，漆黑的眸子裏露出了慢慢的期待。
一個時辰後，候在屋子裏的孫煒等來他最期待的一頓吃食。
鹹肉蒸蛋，鮮筍燉雞湯，鹹菜燒豆腐。
他一人吃完了所有菜，伺候的仆人都被驚著了。
得知他吃得滿意，許添香也安心了些，此時管家也準備好了禮品。
阿圓原本也想跟著去，不巧喜餅鋪子那來人說來了單大生意，她正犯難時，許添香勸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會出事的。”
“昨日回府時，府裏人態度都很差，我實在不安心，徐銘那憨貨又跟王爺去了軍營。”阿圓記得來回踱步，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許添香招招手，一個身著灰色褙子的婦人走了出來：“這位是李嬤嬤，婆婆說要打架時，就帶著她出門。”
阿圓瞧了眼是李嬤嬤，個頭不高，許是太瘦，顯得褙子空蕩蕩的，一看就不厲害，只是那雙眼睛不一般，冷，冷到骨子裏目光，只看一眼就讓人不覺顫栗。
她不相信李嬤嬤，但是她相信林太妃：“等我解決了喜餅鋪子裏的事兒就去尋你。”
“好。”許添香領著李嬤嬤去了阮府，照例去了老太太的屋子，可惜這次沒見上老太太的面，她嘆氣，轉身去了大夫人徐氏的院子。
徐氏一身素縞，眼睛紅腫，她譴退了所有仆人，幽幽瞥了眼規規矩矩坐著的許添香：“澈兒說你做菜很好吃。”
“大公子是個好人。”許添香淡淡道。
“哎。”徐氏嘆氣，“人善被人欺，澈兒就是太好，所以才會被阮君灝暗算。”
許添香猛然睜大了眼，她以為徐氏什麽都不知道，細想下，她頓時了然。
徐氏出身世家，性子溫和，但是她穩坐阮徽安正室之位，難道會一點手段都沒有？
徐氏仿佛看透了她的疑惑，輕聲道：“家和萬事興，老爺喜歡需要錢，我就給他添了商賈之家陸湘君，他耐不住寂寞，我去給他送去了狐媚子方溪。”
果然是她安排的，如此一來，事情就好辦了。
“大夫人，既然您都明白，我就不多話了，我想要替大公子報仇。”許添香繼續說著她的安排，“我想讓您刁難方溪和阮筱煙。”
徐氏搖搖頭：“我不方便動手，老爺十分看重阮君灝。”
許添香忘記了，在後院裏喪子，即使徐氏是正室，依舊沒了依靠。
“那就勞煩大夫人請這二人過來，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。”
“不行。”徐氏還是沒答應，“煠兒婚事將近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我這個娘親，我不能倒，阮府是這個娘家也不能有事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輕得讓人聽不清，只是能讓人清晰感覺她的無奈。
許添香也跟著嘆氣，她理解徐氏的顧慮，看來剩下的事情只能靠自己。
“姐姐，您切莫傷心。”幹嚎的方氏領著阮筱煙進了屋子。
後腳一個丫頭為難地道：“方姨娘和六小姐，她們不聽勸，直接闖了進來。”
方氏照著丫頭心窩就是一腳：“你說姐姐不舒服，我瞧著她紅光滿面，你分明在撒謊，難不成你是想咒姐姐不成？”
剛剛丫頭推說徐氏身子不爽，此時倒是成了方氏嘲諷的話語。
為了煠兒，徐氏半瞇起眼，仿佛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同自己沒半點幹系。
方氏可不打算就此放過，她接過貼身婢女遞來錦盒：“大夫人，前幾日，陛下賜給灝兒一方好墨，我想著大公子習得一手好字，故而特地送……”
話到一半，她忽然捂住嘴：“瞧我這記性，今日大公子下棺，他永遠都用不上了。”
“砰”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，李嬤嬤奪過錦盒，掏出墨石對著方氏的臉就是一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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